秦定邦觉得还是过去一下好。
正抬步间,忽听一声尖叫刺穿大厅,热闹声骤然熄灭,紧接着便爆发出一阵混乱。
“快快!
关门!”
“一个都别放出去!”
“大家不要惊慌,不要惊慌!”
“这里是安全的!”
“快送医院!”
秦定邦疾步返回宴会大厅,正赶上几个酒保七手八脚把一个受伤的人抬了出来。
那人四肢已经软得不成样子,脖子上伤口狰狞,正汩汩地涌着血。
秦定邦定睛一瞧——
这不正是那任独清,刚才还神气活现的新任大员!
有些站得远的女眷,尚不知发生了什么,抻着脖子张望,可真看到这样的伤者被从眼前抬过,却无一还能继续保持端庄。
于是大厅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
舞台上的妙龄女郎们早已惊恐万状,挤在一处不知如何是好。
那边,老总董贝德奇正迈着四方步缓缓步入饭店。
甫一入厅,就撞到了被往外抬的血人。
翻译赶紧拦了人问是谁,听后惊得倒吸一口气,慌慌张张地解释给贝德奇听。
只见洋老头一边听一边缓气,听到最后差点没站住。
哆哆嗦嗦地冲众人摆了摆手,连厅都没进,便被翻译和随从架扶着,逃也似地离开了。
秦定邦是见惯了血腥的,这样的场面,不足以让他骇异。
倒是这些或惊魂甫定、或面面相觑的人,站在宴会厅里,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饭肯定是吃不成了,能不能走,也成了问题。
这得等巡捕房来收拾吧?
哭泣着的女人,深感晦气的男人,刚才还欢声笑语的,一眨眼就一片垂头丧气。
“怎么就死了?”
秦定邦低声问了身旁的人。
“不知道啊,我们这正聊着天喝着酒呢,真是触霉头。”
“说是去换衣服,还是怎么的。”
这分明是早就被人盯上了。
成天写文章鼓吹“大东亚共荣”
“中日亲善”
,岂不知忙活的是一道道催命符,到底是一笔笔亲手把他自己送上了黄泉。
秦定邦站了一会儿,转身就往宴会厅外走。
门童见状赶忙大步上前,伸手拦住去路,“先生,您不能走,刚出了凶案,还没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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