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定邦补了句。
服务生正不知听谁的,“听他的。”
冯龙渊摆了摆手。
片刻后,服务生真就送来了一壶,“诸位要的红茶,请慢用。”
茶要半酒要满。
冯龙渊先给梁琇和秦定邦各倒了半杯,最后也给自己来了点。
一边咂摸了一口尝味道,一边又抬眼去瞄这二人。
冯龙渊早在永顺公司的楼里,就觉察出秦定邦对这位梁小姐不一般。
现在看,岂止“不一般”
,简直“太不一般了”
。
只是这梁小姐,好像还在有意保持疏离,不愿意让人觉得和秦三走得近。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秦三也有吃瘪的这一天!
冯龙渊就好像突然发现了宫廷秘辛,心情一时大好。
正暗自偷笑间,却撞见秦定邦的眼风扫过,窃喜被当场勘破。
他连忙闪躲了眼神,下意识地耸了下肩膀,连忙接过服务生送来的菜单,递给梁琇,“梁小姐,你先点。”
梁琇婉拒道,“客随主便。”
他又把菜单递向秦定邦,见这人根本就没伸手接,冯龙渊晃了下脑袋,“得,不用问,还是我来吧。”
他轻车熟路地点了若干道自己觉得不错的,随手把菜单交还给服务生,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跟秦定邦说起话来。
“映怀,长沙打得挺厉害呀,国府在那边,看来有一场硬仗。”
秦定邦知道国民政府正在长沙组织一场大会战。
相比前线,租界这片孤岛虽然也乌烟瘴气,但远没见那么激烈的战火。
“你说中国这么大,鬼子打咱中国这些年,怎么感觉,好像有点打不动了似的。”
冯龙渊转了转放茶杯的小碟子,“都这样了,他们又去打越南。
年初还能搞点越南米过来,现在这越南给日本占了,那米也不知还能不能再弄来了。
本来这租界里米就不够吃,唉,真不知老百姓的日子该怎么过。”
“你什么时候这么忧国忧民了?”
秦定邦早看透冯龙渊是在没话找话,必是在酝酿着怎么开口说他的“正事”
。
梁琇偶尔会端起茶杯抿一口,大部分时间则是端坐着,听他俩毫无方向的闲聊。
这个冯龙渊可真能说啊,怎么有话这么密的人,嘴就没停过,不带冷场的。
秦定邦偶尔会接几句,但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冷不热地听着。
梁琇心底暗暗好奇,不知这一头热的朋友关系,是怎么维系的。
但这份探究,却敌不过她的如坐针毡。
她本就不愿意和冯龙渊这种公子哥样的人有什么瓜葛,菜还没上,心里就默念起倒数,盼着吃完了好赶紧离开。
冯龙渊掏出一支烟,刚朝秦定邦递过去一半,就收回了手,“忘了,你戒了。”
他随手把这支烟点着,抽了一口,往旁边吐了一圈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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