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朝西驶去,下了官道,路变得坑坑洼洼的,马车里,谢允之隐约听见了细微的哭腔声,低头看了眼,并未开口让砚之停车。
走了约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一处庄子前,守门的瞧见来人是砚之,连忙打开门卸掉门槛,让马车进了院子。
谢允之下了车,砚之随后钻进了车里,抽出马车地板上的一块板子,露出一个可以藏人的,里面躺着的正是胤祚。
胤祚的双手双脚被牢牢绑住,嘴里被塞了块布,肉嘟嘟的小脸跟花猫似的,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了平民百姓常穿的棉衣。
砚之扛着胤祚进了屋,谢允之紧随其后,这个庄子是谢允之名下的,庄子里的都是自己人,把人藏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看庄子的是一对姓赵的中年夫妻,逃难的时候被谢允之所救,这么多年来一直听命行事,他们还有个小儿子今年也刚五岁,之前的儿女均在逃难时去世了,如今的小儿子就成了他们的心头肉。
“先生,可要准备晚食?”
赵大郎关好门,问了句。
谢允之看着无声流泪的胤祚,“准备些清淡的。”
赵大郎诶了一声,带着自家媳妇去了厨房,小儿子正蹲在厨房门口数蚂蚁,瞧见爹娘来了,立刻丢下手里的树枝,跑过去抱住赵大郎的大腿。
“爹,先生来了是不是可以吃好吃的了?”
赵小虎憨笑,每次那位先生来了,他就能吃香香的肉了。
赵大郎一把抱起小儿子,乐呵呵地往厨房去,“想吃什么让你娘亲做。”
赵袁氏瞪了丈夫一眼,嘴里说着“你一天就娇惯他”
,手上的动作却没慢下来,又对赵大郎说:“先生怎么带回了个孩子,瞧着像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而且还被绑着手脚,这分明是拐了别人家的孩子,却也因为谢允之是自家人的恩人,她不敢说出来。
赵大郎斜了自家媳妇一眼,“你管那么多干嘛,先生让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在赵大郎看来,他们一家人的命都在谢允之手里,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给自家惹灾祸,现在的日子不知道比以前好上多少。
胤祚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又被转移了地方,身上的身子已经被解开了,头上青紫的痕迹看着触目惊心,不远处谢允之和砚之正说着什么。
“先生何苦费这么大力气把人藏在这里,直接把尸体挂上城楼,吓唬那个狗贼。”
谢允之微微蹙眉,“砚之,整日里不要老想着打打杀杀的,若我们连个几岁孩子都不放过,那和那些土匪强盗有何区别。”
被训斥了砚之委委屈屈,高大威猛的男人嘴里碎碎念:“既然不杀他捉他干嘛?还不如把太子抓来,好歹能威胁到那狗皇帝。”
谢允之额角的青筋突突爆了下,都怪当初只顾着让砚之学武,没押着他多读两本书,成日里除了杀就不会其他的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谢允之还是细细掰开了给他说:“储君不比其他皇子,身边护卫无数,咱们在宫里的棋子太少,能抓来一个六阿哥已是不易,况且这六阿哥也不简单,据纳兰明珠说,宫里出来的酒精和大蒜素都出自六阿哥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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