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树苗懵懵懂懂地望着言惊蛰,他没跪过,先是蹲下来,然后像小狗一样,掌心撑着地板四肢着地。
“爸爸……”
言惊蛰没应声。
他在言树苗面前蹲下,掇着小孩的胳膊调整姿势,让他跪好,然后才保持着这个面对面的姿势,直视着言树苗问:“你为什么要说谎?”
言树苗先是吃了一惊,飞快地瘪着嘴红了眼睛。
“爸爸对不起!”
他大哭起来,下意识伸出胳膊,往言惊蛰脖子上抱,“妈妈不让我告诉你,我想妈妈了!”
就这么五个字,一下就将言惊蛰所有的情绪都浇灭了。
他怔怔地发了会儿愣,嘴角无声地蠕动出一句“对不起”
,把委屈到极点的言树苗搂进怀里。
小孩子表达能力本来就弱,又抽噎着哭得厉害,言惊蛰耐心地引着他问了半天,才大概摸清楚情况。
倒也不复杂,无非就是当妈的想孩子了,又不好意思让前夫知道,就偷偷来看了几回。
至于她从哪儿得知言树苗的学校,言树苗也不清楚。
“还有吗,妈妈还跟你说过什么?”
言惊蛰问。
“妈妈说别告诉你,说如果知道了,就见不到我了。”
言树苗哭累了,坐在地上搓眼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说,明明妈妈说她现在有钱了,不应该回家和我们还有段叔叔一起吗,爸爸?”
言惊蛰沉闷着说不出话。
“妈妈还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走,但是是和另一个叔叔,我说我不知道,她就送我回来了。”
看来赵榕已经组建新家庭了,而且条件还不错。
言惊蛰对于这点不多意外,比起这点,他更在意言树苗提到的那个问题。
“如果要在爸爸和妈妈之间选一个,”
他捧起言树苗的脑袋,有些纠结地细声问,“你更想和谁在一起?”
言树苗刚止住的眼泪立马又往外滚。
“我不知道。”
他还是同样的回答,脑袋拱在言惊蛰怀里,试图逃避提问,“你和妈妈不离婚,和好不行吗,爸爸?”
言惊蛰教育小孩,段从没插手。
把玄关的空间留给他俩,他先去厨房接了杯水喝,听了会儿父子俩的对话,他又放下杯子,关门回了房间。
很奇怪。
段从在卧室的小阳台抽烟,微微眯缝着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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