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时候虽没与赵员外谈成生意,但是薛延也受了些启发,脑子里朦朦胧胧对未来有了个方向,只是思路迟迟理不清,乱糟糟如同一团乱麻,让他心烦意乱。
加上今年的天气特别热,窗外吹进来的风都是潮湿黏腻的,稍微一动便就是一身的汗,薛延只吃了个鸡蛋黄儿,清儿给喂了楼下的鸭子,而后就再也没吃过东西。
胡安和极为愧疚,还以为是自己抢了薛延的面给他气成了这样,一边腹诽薛延怎么年纪越大越小心眼,一边想方设法哄他高兴。
薛延不吃饭,胡安和就带着阮言初大街小巷给他买果子吃,光是鸭梨就买了两三斤,樱桃青枣更是一箩筐,最后巴巴捧到薛延面前的时候,把薛延都给逗笑了。
胡安和扭扭捏捏地说,“唉呀,你就别再恼了,不就是一碗面,不至于的,你,我们都给你赔不是了。”
阮言初也跟着道,“姐夫,你不要生气了。”
“”
薛延说,“什么面”
脑子里混混沌沌塞满东西一整日,早上时候发生那个小插曲,他早就给忘了。
现在着这两人排排站在他面前诚恳认错,薛延揉揉额角,觉得头又大了一圈。
胡安和说,“老薛,你就别装了,台阶都递过去了,求求你快下来吧,我们忙活半日,好累了。”
阮言初垂眼着脚尖,不敢接胡安和的这个话。
“”
薛延张张嘴,本欲说什么,但着胡安和愁苦的表情,还是把疑问咽下去,无奈道,“算了。”
闻言,两人俱都高兴起来,一前一后走了。
门轻轻被合上,脚步声渐远,薛延着那冒尖儿的一篮子花绿水果,默默反思着,他在这俩人的眼里,到底是有多幼稚,多恶劣,多小肚鸡肠、得理不饶人
想了一天理不清楚头绪,薛延干脆放弃,拎着那一篮果子回了家。
阿梨已经将晚饭做好,因着天头热,太暖的东西吃不下,她只做了两道菜。
一道小葱拌腐,还有一道是蒸茄子拌瓣酱,配上高粱米水饭。
都是下饭的菜,吃起来一点也不难咽,薛延一日没胃口,回家闻着菜香后终于觉着饿,连着扒了两碗。
晚上没了太阳,虽然地皮的热气仍在,但到底比白日强了太多,再加上院中的凉风,也不算太让人难以忍受。
葡萄架子已经长得很茂密了,绿油油的叶片瞧着鲜翠欲滴,薛延搬了把藤椅到架子底下,又冲了个冷水澡,只穿着中衣窝在藤椅里,手里拿着胡安和送他的大鸭梨,惬意地吹风乘凉。
阮言初独自在屋里温,点了盏小灯,灯光透过窗纸照到院子里,还有半弦明月,并不觉得暗。
阿梨天生体凉,夏日里总算得着好处,她一点都不觉得热,反而神采奕奕,有心思到厨房里捣鼓小点心。
冯氏不会做她那些精巧的东西,坐在门槛上边纳鞋底边陪着她。
阿梨把薛延带回来的樱桃都挑出来洗干净,去蒂去核,再加入白糖腌上半个时辰,等樱桃出汁之后,再加水和冰糖,不断搅拌熬制,直到锅里的樱桃酱都变得粘稠,用勺子搅的时候觉着费力了,便可以出锅。
樱桃酱偏甜,不配上些主食很难单独吃,阿梨把酱盛出来放到干净的小瓷坛里,又转身去找面粉和牛乳。
牛乳是冯氏每日都要去东边的养牛人家里挤的,以前在薛府的时候,夫人姨娘怀了孩子,都要喝这个,冯氏便也上了心,到处去给阿梨寻。
今日的牛乳有些多,阿梨没喝完,还剩下小半斤,便都拿来做牛乳小馒头。
又忙活半晌,总算出了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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