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寒风如刃。
大周国皇城,一个不怎么惊人的小消息,在达官贵胄之间传开。
前任户部尚书之子秦峰,卷入科考舞弊案中,被判夺爵抄家,永不录用。
秦府,破败的屋舍上,压着一层层沉重的积雪。
秦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任由片片雪花,把他堆成一个雪人。
他空洞无神地看着一队队兵卒,不断进出,将一口口陈旧的箱子、柜子搬至院外。
一颗支离破碎的心,随着一件件熟悉的家什,被搬出家门,愈发孤冷。
“少爷,天寒地冻……”
老管家杨时达,来到他的面前。
秦峰摇头。
唯有挺胸直面,才不辱父亲一世英名。
杨时达微微叹息,看着漫天飞雪,浑浊的双眼中,泪如雨下。
“这老天,何其不公。
老爷清正廉明、勤勉尽责,少爷也是奉公守法、勤学苦读,明明已经主动退还婚书,怎么就遭如此横祸?”
秦峰默然不语,被冻得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双手,却不自觉的紧紧握拳。
一切,都只怪自己太单纯了。
以为主动将婚书退还梁国公府,便能了此因果,安心读书。
却不知,梁国公府不仅要退婚,还要名正言顺,名声无损。
他父亲,生前政绩彪炳,荣耀无双。
病逝后,却因正直无私,没给他留下任何人脉财富。
以至于,梁国公府随随便便就能给他构陷一个科考舞弊的罪名。
就连那位被誉为当世明君的陛下,也是故作不知。
“这秦府,还真是穷到离谱。
掘地三尺,加起来竟不足百两银子。”
“抄个县令,都有十几万两银子。
陛下赏赐了那么多奇珍异宝,难不成,真和传言所说的那样,被秦世诚全部拿去卖掉,赈济灾民了?”
“白来一趟,真是晦气!”
一众士卒,骂骂咧咧地在院子里集结。
“都闭嘴!”
为首的校尉怒声呵斥,他带着文书登记的账簿,走到倔强挺直,犹如雪人的秦峰面前。
看着那被冻得惨白的脸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秦峰知道他的意思,伸出冻僵的右手。
微微颤抖着,拿起毛笔握在拳中,签字画押。
“少爷……”
杨时达老泪纵横,心中不甘。
秦峰试着起身,只是稍稍用力,便觉天旋地转,摇晃欲坠。
校尉和杨时达,赶忙上前把他扶住。
踉跄着出了秦府,看着贴上封条的各种破败家什,他驻足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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