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月收回了视线,落在眼前的被子上,看不清神色。
卓影探究的目光扫视着她,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许久之后,卓影打破了沉默。
“月姑娘,你可是认真的?”
“卓公子这声月姑娘倒是叫得爽快。”
卓影没有理会这声埋怨,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云挽月身前:“月姑娘,药苦,喝杯茶缓一缓。”
云挽月伸手推开了茶杯:“还是说正事吧,替卓雅去献祭我是认真的,不过这其中筹谋,还需卓公子多费心,毕竟,我替的人可是你妹妹。”
卓影从善如流:“只要月姑娘说的是真,其余的自然有我。”
这个时候还在试探,真的就没意思了。
云挽月声音凉了三分:“卓公子大可放心,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裴长渊大概率在那里。
“卓公子也不必觉得亏欠,卓雅救我于雪地,此番也算还了恩情。
卓公子请回吧,我还需要休息。”
卓影识趣起身,在将要推开门时稍稍迟疑,云挽月似有所感,将视线转了过去。
正听见卓影的声音落下:“去给老族长献祭一事已经持续了十年,没有人知道那些姑娘去了经历了些什么,也从没有一个人能够回来,我在族内曾担任过护卫,曾无意间听闻,那些姑娘已然身死。
“此一番凶多吉少,月姑娘若是反悔,今晚可以走,卓雅的事,我身为兄长,会为她想办法。”
门倏地关上,隔绝了一缕光晕,房间里又重新归于平静。
云挽月放在被子上的手握紧又松开,几次反复,最终无力落在床边。
从裴长渊把她扔出去的那一刻开始,她再摆烂,都得支棱起来才行。
——
三日之后,是雪日里难得的晴天。
这日是数位姑娘前去离帐的时日,离帐是历代族长住所,戒备森严,出入极其严格,这一代因为老族长陷入沉睡,又迟迟未立下少族长,便尤其谨慎。
此番选中了十个姑娘,皆是七月初七辰时出生。
云挽月带着不透风的面纱混在姑娘里,身前站着卓影,两人一前一后,卓影作为亲长前来送行。
“阿雅,你放心,你的朋友我已经安顿好了,不要挂怀。”
这便是在说卓雅已经安顿好了,不会露馅,这几日云挽月都没有与卓雅见面,是卓影的安排,他筹谋着送卓雅出山,时间便是今晚。
云挽月哑着声线回应:“阿兄一贯是体贴的,只是不知同行姊妹中是否有阿雅相熟的?我一人未免惶恐。”
各家姑娘在来之前都是不知道彼此的,若是遇到了熟悉卓雅的人,便是一个大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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