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树苗啪嗒着大拖鞋跑过去,中午光顾着哭了,他都没跟段叔叔打招呼。
段从弹弹他的脑袋,递给他一个小纸盒。
“谢谢段叔叔,这是什么?”
言树苗接段从的礼物都接习惯了,道完谢就端着跑去找言惊蛰,“爸爸,叔叔又送我了。”
言惊蛰只看一眼礼物的内容,心里的愧疚就翻江倒海地继续往上叠。
——段从给言树苗买了个电话手表,能发消息打电话、拍照、带定位的那种。
“这个多少钱?”
言惊蛰忙问。
段从也正常跟他说话,看起来像是已经从中午的状态里恢复了,报出个言惊蛰还算能接受的价格。
“谢谢你。”
言惊蛰低头掏手机,“我转给你。”
段从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这天晚上吃完药,言惊蛰像平时一样关掉外面的灯,来到段从房间门口,不知道是不是副作用作祟,他今天心跳得格外陡,一空一坠的,浑身血液都在加速。
这些反应却在他推到锁实的门板那一刻,统统静谧。
那道每晚心照不宣的门缝,今天被段从给合上了。
就着走廊里装饰灯的光线,言惊蛰盯着那严丝合缝的门框,像在盯着自己最后那点儿稀薄的自尊,抬起手轻敲了敲。
“进。”
段从没锁门,他也没问言惊蛰怎么不直接进来,正好刚洗完澡,他披着睡衣擦着半干的头发,站在桌边点烟。
“有事?”
他问言惊蛰。
言惊蛰突然很奇异的平静了。
他站在门外望着段从,坦白地说:“我吃完药了。”
段从也很平静,或者说,他依然是中午那个段从,偏过脸看了看言惊蛰,他反问:“我们是伴侣关系吗?”
上午曾大夫提到伴侣时,言惊蛰第一反应是不好意思,说自己离婚了。
此刻的言惊蛰面对他的提问,依然是沉默。
“去书房吧。
或者别的客房。”
段从把毛巾随手往椅子上一挂,转身朝阳台走,示意他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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