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水河北岸,数万人的冲锋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仿佛要将整个河岸淹没。
温越站在高处,目睹着这一幕,摇头道:“就靠着饥民,要用人命填啊。”
陈伏涌紧握双拳,愤愤不平地咒骂着:“这些可恶的流贼,只知道利用饥饿的民众,煽动无知的人们。”
他注意到自己麾下都是面色苍白,就连青牙军们不少也是紧咬牙关。
陈伏涌转向温越,语气中带着忧虑:“温将军,看来今日我们将有一场艰苦之战。”
他望向城下,担忧道:“流贼似乎打算从三个方向同时发起攻击,不知道前方羊马墙能否坚守住。”
温越缓缓道:“羊马墙高达一丈,还有女墙作为防护,流贼要想填埋墙前的壕沟,绝非易事。”
他凝视着如洪水般涌来的流贼,最前线的饥兵们肩扛着沙袋,不断吼叫着。
这些人正是流贼中最底层的炮灰,每当攻陷一座城池,就能收编数万名这样的炮灰,他们的数量似乎永远也不会减少。
温越沉思片刻后说:“虽然我们击败流贼不是问题,但也不能任由他们这样损耗我们的力量。”
说完,他走到王钩的身边,道:“王钩,待会儿炮击时,瞄准流贼中老营和马军射击,至于那些饥兵……先不用管他们。”
王钩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温越的意图,点头道:“将军说得对,那些饥兵不过是流贼裹胁的百姓,无论杀掉多少都无法解决问题,只有打击流贼的核心力量,才能给予他们真正的伤亡。”
在北关城下,距离城墙五十至一百步的地方。
有一道被称为“拦马墙”
的防御工事,这是在前些年为了加强洛阳城的防御而修建的。
这道墙虽然比主城墙矮,但同样高达一丈,设有垛口和女墙,也算是一道不小的城墙屏障。
拦马墙前方的壕沟,深达两丈,宽约一丈,还引入河水进入。
然而,由于冬季的到来,河水已经结冰。
加之连年的干旱,壕沟内几乎没有水流,反而堆满了各种垃圾和废弃物。
站在土墙后方,沈其士冷静地注视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流贼。
流贼正疯狂地呐喊着,不顾一切地冲锋。
沈其士面色平静,命令道:“火箭准备!”
沈其士指挥着一支新组建的千总军队。
对于他来说,这次战斗至关重要,也是他麾下军队的首次重大考验。
他的部队在关外经过严格的训练,但尚未经历过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之前的汝州之战只能算是小试牛刀,仅凭火炮的轰击便轻易击溃了流贼。
这场战斗无疑是一个夺取功勋和荣誉的绝佳机会。
面对漫山遍野、疯狂冲锋的流贼。
土墙后的新军战士们不免都有些感到口干舌燥、全身发热。
他们毕竟是新军,尚未经历过血腥的厮杀和残酷的战斗,因此在心理素质上还无法与经验丰富的老兵相比。
而沈其士知道,这一仗后,他们将会蜕变,会和老兵相差不大了!
沈其士在阵前来回,高声激励士兵们保持镇定。
随着流贼逐渐逼近至两百步的距离,沈其士果断下达命令:
“火箭准备!”
“火铳手准备!”
军官们的喝令声连续不断。
“准备!”
在一阵阵哗啦声中,青牙军的火铳纷纷放下,架设在了垛口上。
同时,总兵营的军士也将各类火箭安置在垛口之上。
沈其士的这个新军千总与陈伏涌总兵营的一个千总,共同防守这北关前三面的羊马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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