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从耳房里又走出一位年纪大的太监,看样子有五十岁上下。
生着一张既圆润又平板的脸孔,但双目却十分有神。
石点金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我师父,原在钟鼓司任佥书……”
他话还没说完,就让那老太监给打断了。
“小金子,你怎么又啰嗦上了?”
老太监语气里很有几分告诫的意味,“早说了,我只是个打杂的老太监。
你们叫我佘公公就是。”
最后一句话是对薛池二人说的。
“佘公公、石公公,我们是来交班的,”
池素说,“劳烦告诉我们在这里都需要做些什么。”
“也没什么可做的,不过是掌灯之前把整个院子都瞧一遍,门都关好了。”
石点金说,“除了你们住的这耳房里点灯用碳火之外,别处一概不许有火。”
“这院子里除了你们二位,还有别的人在吗?”
池素又问。
“不是还有你们二位吗?”
石点金一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那你们走后,就只剩我们两个了?”
池素有些无奈地眨了眨眼。
“是啊,剩下就是在外头巡夜的人了,一般是不进这院子的。”
石点金说,“不过你们两个在一起也算是有伴儿了,有的时候他们只派一个人过来上夜。”
这时佘公公又咳嗽了几声,打断了他后面要说的话。
薛恒照明白,之前那几个疯了的,死了的,必然都是一个人在上夜。
看来钱三春对她们还算网开一面,当然不是出于怜悯,而是给她们一条能回头的路。
这时已经过午,石点金师徒俩收拾了随身的东西便离开了。
池素各处看了看,说:“来这里洒扫的人也偷奸取巧,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屋子里却不收拾,瞧那旁边的几个屋子里,灰都落满了。”
薛姮照正把炭盆里的灰烬往外倒,池素抢过去说:“你这么西施似的,还是给我吧!”
“你也病着呢!”
薛姮照说,“我不喜欢被人照顾。”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和谁走得太近,这是为什么?”
池素问,“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你是想说我这人格外冷情吧?”
薛姮照把灰倒掉,又重新加了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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