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
蕴宁一时有些分不清,眼前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却是遵从本能,一下扑进程仲的怀里,揪着程仲的衣襟泪流不止,“祖父,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却是怎么也找不着你你知不知道,我找的你好苦,好苦”
这么多年来,无论受过多少罪,承受多少苦难,甚至被至亲联手抛入绝望的深渊,蕴宁都从不曾掉过一滴泪
对于那些不自己的人而言,别说流泪,就是死,也别想让他们有分毫动容。
本想着即便找到了祖父,也不能让他知晓几十年的苦楚,不然,祖父心里该会有多痛。
却是低估了祖父在心里所占的地位,昏睡醒来第一眼见到祖父,蕴宁已是混淆了梦境和现实,恍恍惚惚中只觉得在奈何桥旁徘徊了太久,好容易,才又见着祖父的面。
累积了太久的委屈,仿佛决了堤的河水汹涌而出,竟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
着哭倒在自己怀里的孙女儿,再结合蕴宁昏昏沉沉时说的话,程仲再不能自欺欺人
自己离开的这几年,宁姐儿必然受了太多苦楚。
孙女儿的性格,程仲比谁都清楚,最是外柔内刚的,又极为孝顺,不是神志还不甚清醒,怕是会把这些委屈压在心底一辈子,也不会让自己知晓。
亏自己还以为,儿子夫妻终于发现蕴宁的好,知道心疼孙女儿了。
现在想想,真是疼宁姐儿的话,怎么会昨日里那么糟糕的天气,却是连个侍候的人也不派,就任凭宁姐儿一个人在城门处苦等
“嬷嬷”
一个小丫鬟走了过来,一眼瞧见端着个托盘站在房门外的宁嬷嬷,明显吓了一跳。
宁嬷嬷把托盘交给她,示意她待会儿送进去,自己却一脸深思的往长公主的房间而去。
“菩萨保佑,宁姐儿可算是醒了”
生产时太过艰难,再加上大出血的后遗症,长公主的脸色这会儿依旧苍白的很。
“是。”
宁嬷嬷忙上前帮长公主掖好被子,犹豫了下终是道,“主子让人送往程府的礼物,这会儿怕是都已准备好了吧”
“不错。”
长公主点了点头,“若没有宁姐儿和老爷子,我和哥儿姐儿说不好这会儿”
儿子还好些,女儿本就体弱,再加上自己昏睡时间太长,若非程仲施救及时,怕是绝无幸理。
眼下自己脱离了险境,儿女也俱得以保全,可不全赖了那祖孙俩的功劳
尤其是宁姐儿。
那孩子才多大点儿若非为了救自己,怎么会累的昏迷了一天一夜
“我们母子这般平平安安,可不是全亏了宁姐儿”
长公主眼睛又红了只觉对程蕴宁,竟是怎么疼惜都不够。
甚至明明是从不愿动用手中权力帮人谋私的,却是一再嘱咐驸马柳兴平,得了机会,一定要帮着宁姐儿的父亲职位再往上走一走
“月子里可不敢流泪。”
宁嬷嬷忙劝住,顿了下道,“照老奴说,那些礼物先慢些送去。
倒不是老奴替主子可惜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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