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的谋划中从不曾包含为公冶楚生儿育女,她唯一的目的是攻占公冶楚的心让他上自己,然后回到她来时的地方。
所以她将自己当成这个世间的过客,也视所有人为她生命中的过客。
她以为她可以来得悄无声息,走时也不会有任何留恋。
只是世事如此难料,她竟然会有孩子。
更想不到的是她死后并没有回到她的来处,而是再一次轮回在此间。
她觉得讽刺的是自己上一世机关算尽到后来会是这个结果,又觉得这样的结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或许正是因为重来一次,让她有机会了解那些前世来不及了解的人,那些人不再是简单的过客,他们同她有了或或恨的牵绊。
既有恨,注定会身不由己。
何况她已非前世那个被时间追着赶着的她,她不知自己这一世终点在何方,心道便是明日又如何,但凡今日她还活着便要尽力弥补自己的内疚。
春月见她翻箱倒柜把所有的布料都翻出来,真是惊得不轻。
惊闻她要给皇帝做衣服,更是欲言又止几次想劝。
自家姑娘的女红做些简单的护膝袜子还成,若要缝制衣衫那针脚能吗再者陛下的衣衫怎能用寻常的料子,他们府上自是没有明黄色的布料。
她并不反驳,针脚难那就不做吗纵然她没想过会是一个慈母,也想给自己的孩子缝制一件衣衫。
外穿的不能见人,里面穿的总行吧。
布料被摆成一堆,她挑来拣去选中一件青色的细棉料子。
摸着绵软细腻的料子,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挑灯夜战,与针线皮毛奋斗至子时,放在往日那是绝无可能的事。
春月劝了几次,见她实在是心急将护膝做好又不愿意别人帮忙,只能是陪着一起做针线。
昼夜转瞬即逝,日出日落接踵而过。
等到三副护膝全部做完时她才如释重负,送护膝去前院时正好同兄长一起习字。
裴济收到护膝很是开心,眉梢眼角藏不住的欢喜。
大妹妹针线好,姨娘更是女红出色,他身上所穿大到成衣小至鞋垫皆是由姨娘和大妹妹一手操办。
二妹妹针线不好,单护膝的针脚便知。
然而真心难得,她在女红上如此笨拙尚且想着给他和父亲做护膝,足见她的一片心意。
房炭火不是很足,依宣平侯之言读就要吃苦。
若不得吃得寒暑冷热之苦,又怎能静下心来做文章。
裴济穿得不是很厚,一身简单的青衫,头上戴着生巾。
他长相俊朗眼神温和,端地是个清风朗月般的世家公子。
这样一个世家公子,又是侯府唯一的继承人,便是庶出的又如何以他的条件理应聘娶一位门当户对的世家嫡女为正室,却不想前世里娶的会是陈遥知。
陈遥知为陈氏嫡女,在读人来确实身份不错。
只是陈家再是有名望,她再是名声好听那也仅仅如此而已。
论权论势,陈氏满门白身,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结下这样一门姻亲,除了说出去还算好听外,无论是侯府还是裴济并无什么实在的好处。
这便是嫡母的用心。
裴元惜心下泛冷,犹记得上一世母亲同陈家主极为交好,两人可谓至交好友。
加上陈遥知的有意接近,便成了这一桩姻缘。
面上极好的姻缘内里空无一物,陈遥知心不在哥哥身上,成天钻营一些自己不该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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