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平府热闹依旧,只是阿曈却老老实实,目不斜视的跟着许老头往前走。
阿曈暗自奉劝自己,没钱啦着这些花花绿绿要心痒痒,闻着味儿也要淌口水,这可怎么好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老头也麻利,卖了柴就领着阿曈往医馆走,去接自己体弱的儿子。
可没等两人到地方,就见宽阔平整的主路尽头,一众官差吆喝着鸣锣敲鼓的开路,最后停在府衙门前,利索的张贴榜文。
附近的百姓都乌泱泱的围过去榜,还有白着胡子的老先生一字一句的给旁边的人念。
阿曈哪见过这等热闹,登时仰着头屁颠屁颠的往人群里钻,老头见状摇头直笑,没去凑那个热闹,转身往前方医馆里拐,但走到医馆门口,却听里边的两个伙计嘘声叹气。
“唉,边关吃紧,又要征兵啦,不知道能不能打起来。”
“你没那榜文说,连镇国将军都驻守到昭城了,将军刚去就斩了数十个贪官酷吏,以正军风。”
“可不是,好在大将军在,打起来咱们也不慌啊将军是先太子的遗孤,当今圣上的养子,那必然是要秉承先太子遗志”
徐老头没听别的,只一句“征兵”
入耳,登时脑瓜子就炸了
他家本来是军户出身,因为儿子自幼体弱,这才搬到山下修养身体,如今要是征兵,他老汉自已的年纪大了,三年前销了籍,就只有他唯一的儿子正在适龄。
可自己孩儿那身子骨,怕是没等走到昭城,就已经大不好了
再说阿曈挤到人群里,他还以为是好大一个热闹,没想到就一张贴在墙上的大红纸而已,上边的字他还只认识一半,什么一户抽一丁之类的,得他眼花,于是阿曈便扭头挤出了人群。
少年耸鼻子,闻着味儿在医馆门口找到许老头,就见他扶着个挺干瘦的人,两人都一脸郁郁难言的样子。
等三人雇了牛车回家,阿曈才闹明白怎么回事儿。
“啊要出远门啊”
阿曈了那个倚在凳子上干咳着直喘的年轻男子,觉得这身子骨,别说出远门,出大门都够呛。
“不去不行吗”
一家人愁眉不展,老妇人呜呜咽咽的哭,老汉叹口气,“军户抽丁,四肢俱全者,征兵必往,不然要被当做逃兵,抓住了,依照军法治罪。”
阿曈听言,也呐呐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四肢俱全,那也不能砍了手脚啊。
这时候老妇人却做好了一桌子的饭食,想着给儿子多吃些,以后,以后不一定能不能吃到了,想着就又掩面哭了出来。
老汉的儿子则虚白着一张脸,单手撑在桌子上,细细安慰老母亲。
阿曈本来想着帮老头卖了柴就离开,山下的人间这样热闹,他要去各处好好走一走,瞧一瞧的,再找个媳妇来着。
可是,着一家人这样伶仃为难,心里就有些不忍。
少年想了想,决定报这一饭之恩。
于是,一家三口就见这个从山上捡回来的俊俏少年一放碗筷,从桌边站起身,豪气干云的说道。
“不要哭了,我替他去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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