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这么觉得的,陶淮南不到他们打量迟骋的眼神,但是他耳朵灵,别人小声的嘀咕他都听得到。
有人说迟家小孩命好,被陶晓东捡回去给瞎子弟弟作伴儿,哪怕一辈子伺候个瞎子也值了。
另外的人反驳他说,啥一辈子,十年河东十年河西,等陶晓东老了呢到时候心里记着情分的能帮着照照,心里没有的谁还管那些罗烂事儿。
外人总是喜欢凭自己的臆断去揣测别人家的事,陶淮南听着他们说那些,却也不生气。
在别人嘴里他从小就是个拖累,小时候拖爸妈,后来拖哥哥,现在拖迟骋。
听得都已经习惯了。
迟骋晚上也没回来,他给陶淮南打了个电话。
陶淮南刚吃过晚饭,婶子准备了好大一桌饭菜,陶淮南强吃了些,他是真的不饿。
迟骋在电话里说今天不回来了,让他自己早点睡。
陶淮南说“好的。”
迟骋说“等会儿我让哥回去,他陪你。”
“我不用陪,哥陪你吧,他回来也不放心。”
陶淮南坐在炕上,抱着膝盖,小声和迟骋说话,“你吃饭了没有”
迟骋说吃过了。
村里人家都有大园子,种了菜和果树,园子侧面有一趟牛棚。
老家堂哥把牛一个个赶了回来,从窗子底下经过,能听见牛闷闷的“哞”
声。
陶淮南脸朝着窗户,手里拿着电话,听得见迟骋在那边的呼吸声。
迟骋叫了他一声“小孩儿”
。
陶淮南轻轻地应了,说“小哥”
。
隔着电话也不说太多,他们现在不在一处,可两个人却都觉得离对方很近。
陶晓东给他俩请了几天假,他想等这边都完事儿了再回去。
以后迟骋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还是应该好好送一程。
迟骋也没说非要回去,他一直挺配合,该他作为孙子应该做的事他都做了。
村里也跟过来了一些人,平时无论关系好坏,谁家有什么事的时候村人也都会到场。
他们时常迟志德再迟骋,眉眼间还是能出像来,可是迟骋现在已经彻底跟迟家人不一样了。
迟志德蹲在殡仪馆的空场上抽烟,迟骋刚打完电话进去了。
陶晓东拎着几瓶水走过,也给迟志德递了一瓶。
迟志德接过来,没喝,立在脚边。
他叫住陶晓东,说“唠会儿。”
陶晓东他一眼,问“有话说”
可能这次见面是因为丧事,迟志德整个人一直都显得有些颓丧。
他母亲刚刚去世,即便几年都不回来一次,可这会儿他起来仍然有点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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