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想拉拢她的人也不少,她都巧妙避开了。
“可她安分守己,旁人未必。
若有那么一个两个早已暗中有主,她也不一定尽能知道。”
阿诗听得直锁紧了眉,思量半晌,道“那我私下里去打听,也不必告诉卫禀了。”
顾清霜睇着她一哂“长进了。”
阿诗红着脸低头“总也不能一直傻着,平白给姐姐惹祸。”
说完福身,“姐姐先歇一歇,有事喊我。”
顾清霜点点头,她就退了出去。
退出屋外见到守在门口的宦官,就改了称呼“娘子歇下了,咱们都安静些,莫扰了她。
但若哪宫娘娘来传,便及时进去回话,别教人觉得怠慢了。”
顾清霜侧耳听得笑了笑。
今日天色已晚,按规矩是不必见人了,但因怕真有哪宫主位突然来传,她也不好这会儿就直接更衣就寝,只得先维持着珠钗首饰俱在的样子,小心地靠着软枕小歇,暗自揣度明日的事情。
明日当有两件要紧事,一是晨起就要去舒德宫向执掌宫权的荣妃问安,二是下午要去向太后磕个头。
按理来说,晨起的问安应是没什么大事。
这么多年来,荣妃都是一派贤惠端庄的模样,就是对云和郡主也说得过去。
另外两个身在妃位的,岚妃性子清冷不理世事,对她们这些新入宫的小嫔妃估计都懒得理睬;得宠的晴妃或许要多“提点”
她们两句,但她平日亦以温柔示人,过分的话是说不出的。
倒是太后那边,对顾清霜而言怕是难过的一关。
三年多来,太后有多恼恨云和郡主,人尽皆知。
听闻最初的时候,皇帝原动过封云和郡主为后的心思,太后直接将二人都传至颐宁宫,一杯鸩酒放在面前,说倘使皇帝真令云和郡主入主中宫,这酒要么便由她赐给皇后,要么便让皇帝由着她自己喝下去。
任皇帝再如何痴情,也不能真将自己的母亲逼死。
立后之事就此无人再提,后宫朝堂俱无人敢妄言一字。
而她,偏是凭着与云和郡主如出一辙的路数进来的。
顾清霜先前就把个中利弊前前后后算了不知多少遍,生怕得不偿失,最后觉得得不偿失倒也未必,但总归有这样一关要熬过去。
会有多少苦要吃,就都明天了。
次日天明,宫中人人都起得及早。
顾清霜更衣梳妆,选了件淡粉绣兰花的方领袄子,搭织金襕的白缎马面裙。
发饰也认认真真地挑了一副镶红纹石的,不算素净,也不妖艳,在后宫里直显得过于平凡。
她只盼着自己今日能显得毫不出挑为上,起来越像平平无奇的小嫔妃越好,免得扎了太后的眼。
上午在舒德宫的问安如她所料一样毫无波澜,见过礼后,就是新人故人各自相识一番。
此番入宫的新嫔妃连上她一共六个,比她位高的那位宣仪加赐了个颖字封号,便称颖宣仪。
往下四位是分别是正七品的柳宝林、陆宝林,从七品的佘充衣,还有正八品的吴良使。
旧嫔妃们加起来,上上下下约莫小二十位。
说来也不算太多,但想立时记全认齐也不太容易。
荣妃体谅大家,索性没多提那些低位的小宫嫔,只让六位新人一一与各位主位嫔妃见过了,又宽和道“一时记不住也不打紧,日后日子还长。
大家时常聚一聚,热闹热闹,便都识得了。”
六人一齐福身应诺。
晴妃嫣然而笑“几位好生拘谨。
今后都是自家姐妹,倒不必这样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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