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浓妆艳裹,斜斜倚靠在轿辇边上,金边指套时不时敲击轿辇,微风拂过,衬得她冷淡戾气眉眼映在桃红柳绿中。
无人敢抬眼看,更无人敢大
声言语。
待轿辇停下,女子施施然进殿,外头凝滞堵塞的空气才终于重新流通起来。
众人这才咂舌对视,突然惊觉身边人早已经嘴唇干涩,额头直冒冷汗。
……
……
皇后身边空着一个位置,谭招娣进殿后,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那处上座,在所有人习以为常的注目礼下落座,几秒后才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冲皇后微笑行礼道:“瞧我这记性,入宫一年还似像在大西北军营里那般没有礼数。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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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鸦雀无声,人人唯恐引火烧身。
皇后笑容微僵,顿几秒才道:“你我之间,不必讲此虚礼,妹妹快快请起。”
谭招娣起身,重新落座。
她也不客套,开口便是,“冬寒。”
她身边的贴身宫女碎步上前,道:“奴婢在。”
谭招娣垂下眼睫,道:“说。”
说?说什么?
众人心有疑惑,默不作声假作饮茶,又接着茶盏的遮掩偷偷往那处瞧。
咚——咚咚——两声脚步声,只见那名叫作“冬寒”
的宫女上前几步,突然双膝跪下,重重一叩首道:“奴婢有罪!
罪其一,奴婢受奸人蛊惑,将才人一举一动尽数外泄。
罪其二,在才人的饮食中下寒药,妄图迫害才人身体。
幸才人宽宏大量,奴婢已悔过,方知自己险些酿成大错,现呈上罪己书,请皇后娘娘赐奴婢死罪……”
她这话来得太过突然,当下,大堂里一片被茶水呛到之声,不少人惊讶瞪大了眼睛。
就连皇后也面露惊色,谭才人弯唇道:“皇后娘娘,冬寒这丫头虽曾做过错事,但好在她已经悔过,她也只不过是遭人蒙蔽,我不想拿她是问。
我只想请娘娘行东宫之权,依宫规惩治她背后之人。”
“……”
皇后皱眉问:“你已知晓她背后人是谁?”
谭招娣看向冬寒。
冬寒看向缩在殿中瑟瑟发抖的肥猫,道:“奴婢往日与那人联络,皆以此猫传信。
婢子悔过之后数次试图抓住此猫用作证物,奈何此猫脚下油滑,今日若不是它贪玩抓坏马褂,猫爪勾住布匹离不去,想抓住它恐要再多费一番功夫。
而今皇后娘娘只需查出此猫主人是何人,便能得知是谁如此胆大包天,胆敢在您的眼皮子底下行此等腌臜事!”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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