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恽停下马,对聂羽道“老聂,你打马前去,街上还有没有活的”
聂羽打马前行,一直骑到尽头,拐了个弯,消失不见。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竟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张恽两手搓着,对着掌心哈气,“还以为到了镇上,能吃到口热的,谁能想到这里竟然是一座空镇。”
王二着空荡荡的街,声音越发低了“应是被战火摧毁的。”
张恽道“也可能是匪患猖獗,这年月,兵荒马乱的,哪里都破败。”
苗兰出声安慰道“张护卫别着急,聂护卫不是已经去查了吗就算真的是空镇,也不怕,我们带了粮食的,米面都有,稍后找间能做饭的屋子,晚上就能吃到热饭热汤。”
没一会儿,聂羽打马回来。
他冲张恽点下头“前面有几家人,不过不是本镇的,都是从别处逃难路过此地,在这歇脚。”
张恽问道“共有多少人,他们可带有”
粮食二字尚未出口,只见前面缓慢而僵硬地走来几个人,张恽顿时收了声,紧跟着那几人后面又出现几人。
聂羽回头了眼,转过身朝张恽抬了抬下巴“就他们,大人孩子加一起,总共有十二个。”
张恽不说话了。
苗兰着前面那些行动迟缓的人,心里咯噔一下。
那些人个个衣衫褴褛,壮年人搀扶着老人,老人牵着孩子,每个人都瘦得皮包骨头,脸颊凹陷,面色蜡黄。
他们过来的眼神,可怜又危险。
感到不妙,张恽手按在了刀柄上。
聂羽调转马头,长刀出鞘,刀尖指向那群人“停下。”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青年男子,跟个瘦竹竿似的。
他停下脚步,想往前,又不敢。
张恽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
青年人身后的老者上前一步回道“禀军爷,我们一家人是从通州竹城来的,家乡匪患猖獗,实在活不下去了,才背井离乡逃了出来。”
军爷苗兰心中再一咯噔,诧异地着张恽。
“嘿嘿”
张恽干笑一声,转脸向苗兰,“我确实在军中混过两年饭,又配着刀,被认这位大爷认成是军爷也正常。”
老者又道“军爷用的是军刀,老朽识得,早年在家乡见过哩。”
张恽着苗兰再次解释“我离开军营时把随身用的刀也带了出来,这些年用惯了,就没换过。”
苗兰向聂羽,发现他的刀和张恽的刀一模一样,没任何区别,分明是一样的军刀。
不等她发问,聂羽便解释道“我和老张是一起从军中出来的。”
苗兰笑了笑,她就没有想过要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张恽他们究竟是何身份,不需要和她交底。
反正肯定不会是燕昭的人,要是那位裴公子真的是燕昭,哪里会让人护送她,早把原主一家人抓了。
张恽又将其他人挨个问了一遍,都是从各地逃出来的。
不是家乡受灾,就是匪患猖獗,要么就是当地官员乡绅太坏,或者是地方军争夺地盘,打得生灵涂炭,百姓实在没有活路了才四处逃难。
那些人向马车的眼神,分明是想扑上来抢东西,但碍于张恽和聂羽的威压,又不敢上前,在张恽强势的逼问下,反倒老老实实回了话。
马车内,张翠玉一脸为难。
救,还是不救呢
不救吧,有老有小的,着实在可怜。
救吧,他们也没那么多粮食去救济。
苗兰出张翠玉的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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