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泊小跑着,听到月霎这样一说,一个趔趄,身子差点不稳,脸上瞬间花容失色,看着月霎疑惑的眼睛,他干笑两声,道:“胡说,这世上哪有驻颜术,他们分明是嫉妒我。”
“也是。
月霎柔了声音,不再置疑,秀眉上扬,又说:“暮泊大哥如此貌美,有此说法也不足为怪。”
“你当真觉得我貌美?”
暮泊拉着月霎的手问道,那眼神就像一个想要得到丈夫赞美的小媳妇样儿。
“比起行云宫众女子,自是不差。”
啊?
她居然拿他跟女子相比,要知道,他是一个男人,容貌岂能跟女子相较,暮泊此时的脸色白了青,青了红的好一阵,半晌,他才讪讪笑道:“霎儿,不许笑话我。”
“好,今日我和长姐都听你弹琴看你耍剑如何?”
“好,应你。”
“不,你给长姐作一幅丹青吧。”
“好,应你。”
“罢了,我还是喜欢听你唱曲儿。”
“好,应你。”
暮泊额上汗水直掉,脸上黑线几条,他无言的望着走在前面的月霎,无力的抬腿,道:“霎儿,你太折磨人了。”
敢情真把他当又唱又弹的戏子还是卖艺不卖身的穷酸小子?
“那你走快些。”
“这就来。”
午后,娇阳似水,梨花飘扬,一抹青衣身影与碧绿身影穿梭在行云宫千株万树的梨花丛中,倩影娑娑,如画如景。
待暮泊离去后,已是日落时分。
月沉也只有见到他时,才会被他的言语逗笑,所以月霎自是不希望他离去,最好能在行云宫小住半月,但暮泊执意要走,月霎心中虽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相识十年,暮泊都会在天黑之前离开,从无例外。
占卜殿内。
月霎身着水青衣衫,倚坐在大殿偏东处,她微微俯,那青丝两侧镶嵌着的几缕银,若隐若现,晖映着她精致的面容,更加冷若冰霜。
殿外似有风吹进,束在髻上的青色带,飘扬飞舞,她白皙纤长的手指卷曲,撑着光洁的额头,侧颜浅寐。
眉如画,肤似脂,不施粉黛的面容,倾国倾城,浅闭着的双眸,黑色的睫毛微微向上卷翘,清美脱俗的面容上稍带稚气,笼罩着一层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空旷的大殿内,柔和的烛光装满了整个空间。
或许月霎生性冷漠,虽处于繁华人间,却未沾尘世半毫。
大殿内侧一位白如雪的老翁,盘腿而坐于蒲垫之上。
老翁童颜鹤,仙风道骨。
此刻,他正专心占卜,双手不断张开合拢,时而上下挥舞,他的面前是一轮凌空而立,略显凌乱的卦象,通体所耀眼之光,不断变幻更替。
如此反反复复。
老者眉头深锁,气息微乱,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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